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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进婚纱店,店员热情迎上来,看着我们,眼里满是职业性的笑意,“两位新人真是有眼光,梧桐路这季节拍婚纱照,美极了!”
我扯了扯嘴角,没吭声,CC尴尬地笑了笑,和店员沟通着拍摄细节,试衣间里,我换上笔挺的西装,看着镜子里的自己,竟觉得陌生,这本该是为米彩穿上的,本该是和她共赴幸福时刻的装扮,如今,却充满讽刺。
CC穿着婚纱出来时,很漂亮,白色的裙摆如云朵般蓬松,蕾丝花边精致细腻,点缀的细碎钻石,在光下闪烁,可我的目光,却透过她,仿佛看到了米彩该有的样子,心又狠狠地揪起来。
“昭阳,我好看吗?”CC红着脸,小声问我,眼里透着期待与羞涩。
我回过神,努力挤出一丝笑,“好看。”
拍摄开始,摄影师指挥着我们摆姿势,“新郞官,抱紧新娘,笑得再甜蜜点!”可我的手臂僵硬,嘴角的笑比哭还难看,每按一次快门,都像撕开一道旧伤疤,往昔和米彩相处的画面不断闪现,在这满是梧桐浪漫的路上,我的心却坠入冰窖。
拍着,拍着,CC突然停下,眼里泛着泪花,“昭阳,我知道你心里没我,这婚纱,不该我穿,咱们别拍了,这样下去,你痛苦,我也难受。”
我望着她,满心愧疚,“CC,对不起,是我自私了,我。。。。。”
“别说了,我懂,你爱的是米彩,这回忆,这地方,都是你们的,我不该来搅和。”CC抬手抹掉眼泪,吸了吸鼻子,转身往婚纱店走去。
我站在梧桐树下,看着CC的背影,又看看周围金黄的世界,那些飘落的叶子,像是为这段夭折的“圆梦”陪葬,风一吹,凉意透骨,抱紧双臂,泪水终夺眶而出,在这曾经充满希望的南京梧桐路,为我和米彩那破碎的爱情,放声痛哭,只是哭声被风吹散,没了踪迹,如同我的爱情,消近在岁月里,再难追回。
眼见CC的背影如风中残叶,于暮色渐浓中,即将隐没于视野尽头,天边那抹残阳,似失血的伤口,无力地散发着昏黄的余晖,将街道染成一片寂寥的橙黄,也拉长了她孤单远去的影子,愈发显得她身形单薄,楚楚可怜。
那一刻,我的心仿若被命运那双无情且粗粝的大手狠狠地攥紧,窒息感排山倒海汹涌袭来,几乎要将的溺毙在这街头的怅惘这中。
曾经与米彩的分道扬镳,已然让我生命中最珍视的部分如琉璃般碎荡船一地,如今,CC的决然离去,宛如抽走了我在这荒芜情感世界里的依靠,我怎能眼睁睁看着她也消失于茫茫人海,徒留我在往昔回忆的泥沼中独自沉沦。
“。。。。昭阳,你这孙子,要是玩一玩的心态,你不要去招惹人家。”
“昭阳,我不是反对爱上这么多的女人,你他酿得,你要是有能力,爱上一连,我都不会说你什么。”
“你个孙子,既然招惹了人家,就要把人家照顾好啊!。。。。。”
罗本训诫的话语犹在耳边响起。
我心中一横,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然,亦如困兽濒死之际的奋力一搏,不顾一切地明着CC的方向狂奔而去。
脚下的石板路,在暮色笼罩下泛着清冷的光,鞋底叩击地面的声响,恰似我慌乱内心的鼓点,惊飞了路旁树上几只栖息的倦鸟,它们扑簌簌振翅,发出几声惶惶鸣叫,似是在嗔怪这突如其来的惊扰,又似为这仓皇一幕添了几分凄惶的底色。
在CC即将迈入摄影店那扇门,踏入那或许会让我们此后余生都形同陌路的门槛之前,我猛地伸出双臂,从背后将她紧紧拥入怀中,如同抱住了我最后的救赎,那力道,带着分颤抖,几分惶急,更有难以言说的哀求。
“姐,难道你也要抛弃我吗?”我的嗓音已然哽咽,语调中满是酸涩与颤栗,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,簌簌滚落,瞬间浸湿了她肩头那片洁白的婚纱,似是用这滚烫的热泪在告诉她我的不舍与眷恋。
CC身子陡然一僵,像是被这突兀却饱含深情的拥抱定在了原地,旋即,压抑的抽泣声从她喉间逸出,声声泣诉着内心的挣扎与不忍。
“昭阳,我不想看你这般痛苦,可我也不愿在这镜花水月般的幻景里自欺欺人,这拍婚纱,本是承载着你和她的旧梦,于我而言,终究是场错位的演出,又能有什么意义啊?”
我心潮翻涌,双手轻轻却坚定地扳过她的身体,目光直直深入她那满是泪光的眼眸深处,仿若要将我所有的赤诚与期许都倾注其中。
此时,街边的路灯渐次亮起,昏黄光晕洒落在我们身上,像是给这情感的僵局罩上了一层朦胧的纱幕,亦添了几分温柔氛围。
“不,有意义,CC姐,过往的梦诚然已和璀璨星辰陨落,碎成了斑驳的片,可生活恰似不息的长河,从不为谁的伤痛而停滞,总得裹挟着我们继续奔涌向前,你一路陪伴我走到如今这岔口,如同暗夜里的微光,是我仅剩不多的慰藉,千万别半途把我撇下。
还记得在贵州那个荒野大山时的情景吗?狂风暴雨,眼前一片白茫茫,叫天天不应,叫地地不灵,你却来了月例,我背起了你,走在雨中泥泞的深山里,你伏在我背上,你说过,你会一直陪我走下去,不管别人怎么看我,你都会爱我。。。。难道你忘了吗?”
“呜,呜~~,昭阳,我没忘,我没忘,我一定记在心里。。。。”CC泪水汹涌看着我。
“嗯,这婚纱,不再是为了缅怀昨日,也不为取悦旁人,就为此刻站在这儿的你和我,为咱俩寻一个崭新的开始,寻一抹能驱散阴霾的曙光,行不?”
我言辞恳切,字字句句皆发自肺腑,眼中的热度似要将空气都点燃。
“嗯。”
CC贝齿轻咬下辰,那一抹嫣红在泪光映衬下更显楚楚可怜,眼中泪光闪烁不停,恰似星子在夜空中明灭,她内心定是历经了一番痛苦的权衡与纠葛,良久,才微微颔首。
那细微的动作,仿若一道曙光冲破黑暗的云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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