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既然已经与俞振轩达成了合作,古父此时便打算完全遵从俞振轩的安排,况且在国内与方家翻了脸他也只能倚仗俞家了,“下面我要怎么做?”
“接受方家给出的仇家寻仇的说法,先不要轻举妄动,就按古三少已死的情况,准备火化、葬礼,别让方家起疑。”
古父抬头看向俞振轩,“这次的刺杀明显方子晴参与其中了,到底是她还是方靖平的意思?”
俞振轩让身边工作人员拿出了突审杀手甲的视频和现场监控,在古父的面前重新还原了事发当时的情景。
因为角度关系,这次古父彻底看清了方子晴当时背对宾客的表情还有她那句“去死吧”的口型。
“贱人、毒妇!”再次确认了心中的猜测,古父忍不住咒骂出声。
“现在还无法判断这件事是方子晴一个人策划的,还是方家人也有参与。但无论真相是什么,方家都会把这件事推到古家的仇人身上。”
俞振轩的这些话古父自然明白,方家怎么可能承认他们杀了古亦哲。
“发生了这么大的事,就是你们不与方家计较,他们也不会再信任你们了。对不再信任又掌握了太多秘密的合作伙伴,我想古先生应该知道下场是什么。”
“斩草除根!”与方家合作这么久,古父太知道方家的为人了,所以才会让自己的儿子娶方家女为妻,一再地表示忠诚。
“你们在国内暂时应该还不会有危险,毕竟古亦哲的事影响不小,如果你们夫妇再相继出事,方家就算不被怀疑,也难免被人诟病,所以要下手也是在你们回去以后。”在海外动手,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,再说有谁会去关注一个海外的家族呢。
“所以这段时间就留在国内为古亦哲踏踏实实办后事,也给古少爷一个休养恢复的时间。等我向上打的报告批复下来,你海外的家族成员就可以一点点悄悄撤离了,现在不妨做些暗中的准备,并配合我们的调查。”
“好,一切都听俞少的安排。”古父既然为古家选择了和官方合作,就拿出了最诚恳的态度,这样他们一家才能平平安安度过这一劫。
“那古先生就先出去吧。古太太刚刚已经被工作人员带回手术室,并且再度‘哭晕’了过去,你也过去照顾一下吧。古三少的”尸体“已经送入太平间冰柜,估计方靖平一会就会过来探望。”
“方靖平会不会去开亦哲的冰柜?”古父现在一点都不敢掉以轻心。
“你放心,白天不会。我已经让人加班赶制古三少头部的蜡像了,很快就会送来,尸体我们也会在伤口上做些处理,一定不会让人看出破绽。”
“好,我去了,俞少。”古父这才放心地跟工作人员回了最初那幢楼里古太太的病房。
古父回到病房没多久,方靖平就在一众安保的簇拥下赶了过来。
方靖平上前一把握住了古父的手,“老古,我来晚了,亦哲的事我全都知道了,节哀!”方靖平被俞振轩以确保领导安全为由,一直拖到现在才放他过来。
古父此时仿佛一天之间就老了十岁,再不复了今天上午的意气风发,一双老眼通红似是已经再也流不出眼泪,只喃喃着有些迟钝地出了声,“亦哲,就这么走了。”
这一刻就连屋子里的医护人员都有些动容,人间最大的悲剧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。
听到这一声“亦哲,就这么走了”,病床上刚刚睁开眼睛醒转过来的古太太又是一声哀嚎,“我可怜的哲儿......还我的哲儿!”双眼一翻,古太太再度晕厥过去。
病房里霎那间又是一阵兵慌马乱,医生护士纷纷往古太太身上接插仪器,输液的输液、检查的检查、查看仪器的紧盯着屏幕,丝毫不敢出错。
而站在一旁的古父此时两眼通红、欲哭无泪,任医生护士穿梭来往、奔走呼叫,他便傻了似的呆呆站在原地,显得有些无措又可怜。
方靖平站在一旁也禁不住生出一种戚然之感,古亦哲与方子俊年龄相仿,也是家中独子,老来丧子,也难怪古氏夫妇如此悲痛、颓废。
这种情况下方靖平也坐不下去了,轻轻拍了拍古父的肩膀,“老古,你好好陪陪嫂夫人,我这就过去看看追查的工作进行得怎么样了,争取早些给你们一个交代。”
古父的头垂得低低地点了点,仿佛听到了,又仿佛没听到,角度问题没人看到他眼眸里那抹嘲讽和狠戾。
病房里兵慌马乱,随着古太太在镇静剂的作用下睡着而告终。
古太太是真的伤心难过,她对古亦哲这个独子从小就溺爱,此时一想到他还躺在监护病房里生死未卜,她就觉得自己痛得无法呼吸。一想到方家人差点害死她的儿子,她就控制不住地想要惊声尖叫。
她能坐稳古家主母的位置,心智能力自然不能小觑,儿子的诈死以及丈夫的种种表现和疑虑,她虽然伤心却看得清清楚楚,所以她心里很清楚想要杀她儿子的就是方家人。
她的这些表现一方面是出于伤心,一方面也是想要安方家的心,她很清楚自己一家人现在处境危险,所以表现得越悲痛儿子就越安全。
这个世界上真就没有什么人是傻子,就连这样一个似乎只懂内宅事务外事不管的妇人,论起心机和演技来都是无人能敌。
因为不知道这间普通病房里都有谁的人,所以古氏夫妇就这样一个在床上昏睡,一个在旁边雕塑一般发呆。直到窗外已经亮起了万家灯火,病房内依然一片漆黑。古亦哲的离世仿佛带走了这夫妇俩生命中所有的光。
其间,方子晴和方父方母带着吃食来过,但被古父几句话就打发走了。
“子晴、亲家你们回去吧,这里有我陪着亦哲他妈咪就够了。你们也需要休息和消化这种悲痛,子晴今天才刚结婚就变成了......”
“伯父,你和伯母稍微吃点东西吧。”方子晴红着眼睛把食盒递了过去。
“难为你了,好孩子,回去吧。我们想静静地呆一会儿。”古父悲伤地冲着方子晴摆摆手。
方家三人没办法只能把东西放下就回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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